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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刚和吴江:用镜头追寻历史
文
陈颖
他们一人背着一个沉重的摄影包,每人手里提着两个三脚架,穿过松软的沙土路,踩过荒草坚硬的根,拨开枯树直刺而来的枝条,爬上一个山包,再爬上一个山包,他们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我跟在他们后面,即使两手空空,依然步履艰难,气喘吁吁。有那么一阵子,我真后悔在这样的季节进行这样的一次采访。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我向往一盘热腾腾的托克逊拌面,却只能在野外的寒风中咽下一口冰冷的面包。
冬日的荒原,寒风斜斜吹过,太阳像个懒汉,在天空慢慢挪动。地上的一切保持着原来的样子,野草一蓬蓬铺开而去,在最为茂盛的时刻被突然来临的另一个季节抽去水分。起起伏伏的大地上,只有三个晃动的人影。
那个双休日,我和这两个人在托克逊县的荒原中度过。两天的时间中,我们只吃了两顿正餐。其余的时候,只有面包、馕和水。而这些东西,大部分都被我吃了,他们只吃了很少的一点。不是他们不想吃,而是顾不上吃。
这两个人,余刚和吴江,都出生在新疆,在乌鲁木齐生活了40年之后,他们开始寻找新疆大地上留存的历史遗迹——烽火台、古城、驿站,并把它们拍下来。
起初,只是一时兴起,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能坚持下来,而且一坚持就是三年。
3年中,他们的足迹深入到新疆大地的角角落落,寻找散落在各处的烽火台、古城、驿站。三年中的大部分周末,他们都在寻找的路上。劳动节,国庆节,甚至春节,这些本该与家人团聚的节日,他们都在寻找的途中度过......
一
中午14点30分,我们到达位于托克逊县郭勒布依乡喀拉布拉克村的布干烽火台。由于余刚手中有古城和烽火台的地理坐标资料,根据GPS的定位,我们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布干烽火台。
余刚和吴江看上去很兴奋。让他们兴奋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一处烽火台,更重要的是,这座建于唐代的烽火台,抗住了时间的冲刷,看上去依然高大威严,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将军,警觉地站在荒漠中,等待一声出发的命令。
他们从各自巨大的摄影包中,拿出一种相机——在老式电影里见到的那种,方方正正,有点像手风琴。把相机固定在三脚架上后,他们又开始了一系列烦琐的工作,上页片,备页片。我站在一边,耐心地等待他们拍摄,准备工作终于结束后,他们又一人拿出一个黑色的套子,往头上一套。他们的脸同时在我面前消失。
他们在套子中待了很长时间,不停地在调整着什么。黑色套子遮盖了所有的光,照相机里显出一个倒立的烽火台。他们说,这是大画幅相机,拍出来的片子效果最好,机子不贵,但页片贵,一张就要30元。所以,他们拍得格外小心。
拍完一个角度,他们又转向另一个角度。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在另一个三脚架上支起另一种相机,这是胶片相机,里面装着我们已经不常用的胶卷。拍了一阵子后,他们又拿出了第三架相机,这次是数码相机,也是从不同角度拍摄。我开玩笑说,你们不会再拿出一种相机吧。余刚说,还真让你说着了。说着,他又拿出一种老式相机拍了起来。而吴江,则拿出了一架小傻瓜机开始拍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一点一点向西移动。拍完这个烽火台,他们用了整整一小时。我很纳闷,花这么长时间,付这么大代价,拍下这样一个烽火台的意义何在?
实际上,在过去三年中的,他们已经用这套程序,拍下了全疆各地的多处烽火台、古城和驿站,所到之处,多荒无人烟。
二
告别布干烽火台,我们开始寻找另一处遗迹,据说是一个驿站。还算顺利,下午5点20分,车停在路基下,根据GPS显示,河东乡驿站就在这一带,荒野茫茫,驿站不知藏在何处。他们背上摄影包前行,满怀希望。资料上说,河东乡驿站建于清代,因风蚀严重,目前只剩下一面墙。就算只剩下一面墙,他们也要找到它,留下它现在的样子,并设想它曾经的模样。
我们站在那一处破败的房屋面前。从那些尚存的薄薄的房顶上,我看不到任何历史的厚重。这处被弃的建筑,更像驿站的仿制品,而不是驿站本身。
事实证明,它的确不是河东乡驿站,在拍摄的过程中,他们先在没有顶的房屋里发现了水泥印子,又发现了类似毛主席画像的印记。他们又背着沉重的摄影包走了回来。我问他们,难受吗?他们说,习惯了。
在过去的三年中,他们已经无数次满怀希望而去,又背着沉重的包走了回来。
疑问的绳索再次套上我的脖子。我不断地问自己,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他们为什么要自己掏腰包,搭上一周中仅有的休息时间,做一件本不该他们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答案的。有些答案是无法说出的。有些东西只能供养在心里。但我却不甘心。我甚至不相信他们给我的答案。
他们的答案很简单。他们不想重复自己,更不想重复他人,他们想找到一条自己喜欢的路径,发现爱好带来的另一种新奇,意义和价值是这种新奇的基本要素。
他们都是公务员,在两个不同性质的单位任职,工作都很出色。工作之余,他们都喜欢徒步和摄影。他们在一次徒步中相识,那时,他们都对拍风景片失去了兴趣。但不拍风景,又拍什么呢?就算是玩,也要玩和别人不一样的,这是他们共同的追求,也是他们不同于别人的独特之处。
他们一起商量,要拍什么,才能既有意义又有价值而且还好玩。吴江说,拍西域三十六国的遗址吧,这个绝对没有人拍过。余刚一听,也觉得好。可两人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到哪去找那些遗址,多少年过去了,还能找到什么?”余刚说。
经过反复商量,他们决定去拍烽火台、古城、驿站。从当时他们所掌握的材料来看,在新疆,除了文物部门,还没有人把目光盯在那些正在消失的烽火台、古城、驿站等历史遗迹上。人们任那些地处偏远的烽火台和驿站消失,并没有觉得可惜,因为它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三
年春节,余刚和吴江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吴江的妻子。他们开着车前往库车,要在那里开始新征程的开场。此前,他们已经在吐鲁番的交河故城、高昌古城等地方初试身手。应该说,库车之行是有些收获的,他们想拍的东西都拍上了,可他们并不满足于此,他们想找到那些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的历史遗迹,而不是那些人所共知的作为旅游景点的历史留存。
他们开始了更深的寻找。一次又一次,他们从城市的喧闹中走开,在荒漠中和历史对话。一次又一次,他们从朋友同事不理解的眼神中走开,在异乡寻找梦中曾经失落的家园。一次又一次,他们带着亲人们的理解和支持上路,在不断的寻找中完成着自己。
在常人眼中,那些历史遗存下来的痕迹就是一个个土堆,毫无价值,人可以随便把任何东西放置在它们身上,也可以随手把它们破坏掉。可在余刚和吴江眼里,那些形状各异的、被风吹得越来越单薄、被人整得越来越破败的土堆,就是一个个宝贝,它们身上留有祖先的印记,它们见证着曾经发生在这片大地上的无数个感人至深的瞬间。它们是历史的见证,它们就是活着的历史。
一开始,他们只是凭着一腔热忱寻找,漫无目的,有时出去两天也找不到一处遗址。后来,他们认识了一个文物部门的朋友,那个朋友被他们的一腔热忱感动,帮他们找到了全疆烽火台和古城的GPS数据。那些数据,像指南针一样给他们寻找的路途指明了方向。走的地方越多,他们越感到自己的无知;拍的历史遗迹越多,他们越清楚自己历史知识的匮乏。他们开始了学习,在行过万里路之后,在处理完繁忙的公务之后,他们推掉应酬,买书借书看书。越走,他们越觉得新疆是一块风水宝地;越拍,他们越觉得新疆的历史无比厚重;越深入,他们越觉得自己做着的事情意义巨大。
一次,他们拍完一个古寺,有人问他们要不要文物,他们谢绝了。从一开始拍摄,他们就给自己订下规矩,不带走任何东西,只拍。他们一直记得一位名人说过的话,懂历史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把石头也当宝贝,不懂历史没有文化的人,把宝贝当石头。他们是把石头当宝贝的人。那些土堆和石头也透过历史的烟尘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收获。
找乔拉克烽火台颇费了一番工夫,车从平坦的乡村公路下来,跟随GPS的显示,开进平时只有毛驴车、摩托车、拖拉机走的路。走着走着,路就没了,在一处庄稼地里消失或被一片荒漠吞没。于是,我们步行往前走,由于不能确定是不是能找到乔拉克烽火台,只能先去探路,把车留在一边。GPS显示的是直线距离,而实际的路途则要经过许多地方——没有收割完的高粱地,满是干枯枝子的棉花地,还有一条条水渠,过去的时候还冻着冰,回来的时候,已经有水从冰层中流出。
没有背摄影包,他们走得飞快,我只有在后面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们终于在一处田野中停了下来,GPS显示,乔拉克烽火台就在此处。可眼所能见处,哪有烽火台的影子,除了农田,还是农田,更远处是荒漠。怕GPS显示误差,他们两个人又分头去找,吴江拿着望远镜,他的眼睛被余刚称为“鹰的眼睛”,三年来,在他们共同的寻找中,总是吴江第一个发现目标。
可这一次,望远镜和“鹰的眼睛”都失去了作用,我们没有找到乔拉克烽火台,可能再也找不到它了。再看手头的资料:保存状况较差,建筑形体已不存,台基底部泛碱,见多处蛀洞。“就算能找到残基也行呀。”他们说。可是,连这点残基都没有了。
还有另一处烽火台,GPS明明显示,它就在几公里处,可没有路,车绕了一圈又一圈子,却找不到通向那里的路,太阳就要下山了,他们只好放弃,把这个遗憾留下,等待下一次来弥补。
三年中,他们经历了太多这样的时刻,用“疼痛”已经无法表达他们的心境。他们远道而来,又费尽周折找到这里,他们要找的遗迹明明就在几公里处,他们却找不到通向那里的路;或者,他们找到路,并走向那里,那处遗迹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有时候,他们正在拍的时候,就有人来铲那残存的烽火台的基座;有时候,他们拍完不久,再去看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很急,但他们知道,急也没用。他们凭着感觉在新疆大地上寻找一处处历史的遗存,能找到的,是与他们有缘的,找不到的,是与他们没有缘的。他们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不要急,能遇的总会遇到,要错过的,永远也就错过了。
他们一开始给自己订的是五年计划,计划用五年时间,把新疆大地上的烽火台梳理一遍。那时候,他们雄心勃勃,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但进入实际操作后,他们才发现,现实就是现实,现实是残酷的,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至今,他们只把吐鲁番地区的历史遗存全部拍完了。其他地方的历史遗存,去一次,拍了一些,有些还是找不到;去两次,有些还是找不到。
这样,他们不得不把五年计划改为八年计划,或者十年计划。时间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许多时候,他们在白跑趟子,到达GPS指定的方位后,什么都没有了。这种时候,他们只好安慰自己,就算徒步了一趟,就当锻炼身体了,可他们内心的焦急是显而易见的。
四
到达柏来克烽火台时,早晨的第一缕晨曦正环绕着那个山包,它就是柏来克烽火台?我疑惑地望着这个被厚厚的沙子包围着的山包,围着它走了一圈又一圈。从资料上看,它应该是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可没有一处标记证明它是一处文物。只能从正面看出土块和夯土层,他们架起相机开始拍摄。
我爬上山包的顶部,平平的顶部,有几个被打碎的水泥块,上面依稀有字,仔细一看,一块上面写着“县级”,一块上面写着“保护”,一块上有一个完整的“烽”字,还有几个水泥块上写着维吾尔文。这就是柏来克烽火台,不会有错。
下午,车在荒野中绕了许多路,还是找不到达萨依坎尔烽火台。余刚拿着GPS消失了半个小时后,满头大汗地回来了,他已经徒步跑了一趟达萨依坎尔烽火台,还看到了通向那里的一条路,但车又绕了两圈,还是找不到通向那里的路。“再不拍光线就不行了。”余刚焦急地说。最后,他们决定背着摄影包徒步进入。
达萨依坎尔烽火台比柏来克烽火台还要破败,看上去更像一个垃圾场。它的顶部像一个房子的地面,被水泥平整地刷过。而倒在它右侧的那些砖块,应该就是被拆掉的房子。这个烽火台已经完全不像样子了,他们拍的过程中,太阳落到了山的那边。回来的路上,吴江说,今天看到的两个烽火台都像坟包。“烽火台的坟。”他说。我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惋惜和悲伤。
疑问还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我用了许多假设来解释他们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比如,将来要出书?要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想得到一笔资金?等等。我巧妙地把这些问题隐藏在看似真诚的询问中,但在他们所有的回答中,我灵敏的鼻子仍然没有嗅出一丝功利的味道。
我说,为什么不让当地文物部门协助一下?有些费用可以让他们出呀。
他们说,我们都在节假日和双休日进行这项工作,那时,别人也在休息,我们不想麻烦他人。
我说,听说考古专家王炳华教授知道你们做的事情后,很感动,说你们做的是考古人员做的事情,还想给你们申请项目呢。
他们说,今年夏天,我们见到了王炳华,他肯定了我们所做的事情,也提到要给我们申请项目,但我们觉得没有必要,我们想自己把这件事做好。
我说,你们梳理好一个地区的历史遗存后,就找当地政府,让他们拿资金出书。
他们说,现在只在积累阶段,出书要过一段时间,我们现在想赶紧拍,再不拍就没了,其他的事情现在还没想。
“我们最缺少的是时间,我们要工作,只有双休日和节假日我们才能出来,要是有充足的时间......”他们的眼神中充满憧憬。
五
我依然纳闷,依然不解,直到当晚,我一口气看完余刚的日记后,才知道自己的疑问多么浅薄。
年9月11日至25日,余刚一个人开车前往南疆。他本想把休假和十一长假及中秋节的假日加到一起,和吴江一起到南疆,好好拍一番。但直到临行的前一天,吴江还请不上假,他只好一个人走了。
“一个人开车,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天很热,我有点犯困。”这是余刚日记中的一句话。14天的行程中,他白天寻找烽火台,晚上在宾馆写日记。除了那些天发生的事情,他还记下了每天的费用。住宿、加油、过路费占了很大比例,食物只占到很少的一部分,每天只有10元到20元。
日记写得很有文采,吸引我一直读下去,读下去。他写自己在找那些烽火台时所遇到的困难。在一片荒漠中,在大雨中,他迷路了,费尽周折,才走了出来。他当时的恐惧跃然纸上,我忍不住为他担心。他写那些他在寻找途中遇到的人,几个维吾尔族姑娘,非要让他给她们拍照,她们兴高采烈地摆出各种姿势,直到他的相机拍得没电了为止,而她们,也不看他为她们拍了些什么,也不问他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把照片寄过来,就满怀感激,乐呵呵地走了。还有那个冒雨用摩托车把他驮到目的地的放羊人,那个说着一口标准普通话的维吾尔族老师,他那么真诚地邀请他到家里过节......
9月17日,也就是余刚迷路的那天,日记格外长,其中有两段是这样写的:“终于找到了出来的路,我在每个路口都定了个GPS点,如果明天来拍摄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找不到方向了。”
“车就像在泥土里打了个滚,尘土被雨淋后沾满了车身,回到宾馆,我用矿泉水瓶装上水将泥土冲去,露出车的本来面目。”
9月25日,余刚返回乌鲁木齐,上了几天班,就是十一大假,吴江的假也请了下来,他们又一同前往哈密,寻找那片大地上的历史遗存。
那天,他们去巴里坤拍摄,在要不要开车通过一处戈壁滩的问题上,两个人的意见不统一。吴江是个谨慎的人,他怕戈壁上锋利的石头划破轮胎,执意徒步前往。余刚性子急,说,肯定没问题,车肯定能过去。两个人僵在那里。最后,余刚让步,两个人背着沉重的摄影包来回走了5公里,还翻了一座小山,才拍到一座烽火台。
在最后一天的日记中,余刚写道:“到达烽火台附近时,阳光正透过云层照在烽火台旁,煞是好看。太阳很快又躲到了云后,重新选好角度,等了很长时间,太阳短暂地露了一下脸,又缩了回去。西北方向涌来的云层越来越厚,对路是否能通往石板墩没有把握,我们决定下次再去石板墩。”
“踏上了归程,北面乌云密布,越向前雨下得越大,我们迎着暴风雨一头冲进黑暗之中。”
还说什么呢?还问什么呢?说什么都多余,问什么都是废话。这就是他们,两个在新疆大地上寻找曾经失落家园的人——即使电闪雷鸣,即使疾风暴雨,即使困难重重,也要一头冲进黑暗中,透过历史的烟尘,寻找曾经活在这片大地上的厚重历史。
六
以下,是余刚一篇文章中的一部分,以此为此稿的结尾,读者可能会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有更深的理解。
“作为一个在新疆出生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我对新疆的了解并不比其他人更深刻多少,只是作为生活的家园,对新疆更多了一份感情而已。
“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新疆自古以来就是祖国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对此毫不怀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但为什么是祖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做更进一步的理性思考,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直观感性的认识。
“从张骞出使西域开始到公元前60年汉王朝在西域设置西域都护府对西域实施有效的治理,这之后的历代王朝,不管是统一强大的王朝,还是割据混战的王朝,从没有放弃对西域的统治和管理,也没有放弃对西域的开拓和开发。丝绸之路沿线的故城和烽燧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它们像丝路上的颗颗明珠,默默滋润着丝路上的商队,护卫着丝路的平安和畅通,见证着丝路的兴衰。如今,它们仍然矗立在茫茫戈壁之上,深埋于漫漫黄沙之下。每座故城和烽燧背后,都有着很多为人知或不为人知的故事。在它们身上,体现着世界四大文化的文明成果,包含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
“它们是我们曾经的家园,寻找这些失落的家园,将其用相机记录下来,不仅仅是一个摄影爱好者的兴趣,更是一个新疆人的责任。
“多少次,梦回汉唐的西域。梦中我长久地徜徉在繁华的楼兰、龟兹、高昌古城中,披星戴月站立在高大的烽火台上,守望着这古老的家园。
“拍摄故城、烽燧专题,对我们来说是个严峻的挑战,面临着巨大的困难。首先,数百个故城和烽火台分布在新疆广袤的大地上,除了一些非常著名的外,绝大部分的具体位置不清,道路艰险,甚至根本就没有路;其次,由于路途遥远,条件艰苦,每次拍摄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作为公务员,上班一族,很少有较长的空闲时间,这个困难甚至比上一个困难更大;再次是拍摄的技术难度大,这些古代遗迹色彩单调,形状结构相似,受拍摄时间紧的限制,不可能像拍风光片一样等待最佳光线,从某种意义上说,能够拍到这些故城、烽燧比拍好它们更重要也更困难,这对照片的效果肯定是有很大影响的。
“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困难......”
“不管困难有多大,重要的是行动,在寻找这些失落的家园的过程中体验快乐,在拍摄中克服困难。人是应该有些精神追求的,不能沉溺于物质享受中。守着如此丰富的历史、文化、人文、自然资源宝库,作为一个新疆人是幸福的。“如果真有来世的话,我仍愿意生活在新疆这片神奇的大地上。”
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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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颖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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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周末
编辑
奎国芳
审稿
秦月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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