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萨那 >> 萨那旅游 >> 讲陈旗故事莫尔格勒夏营地
莫尔格勒河夏营地
莫尔格勒河夏营地是呼伦贝尔草原最大的夏营地了,它地处兴安原始森林和典型草原的交接地带,水丰草美的好地方。这里的人们千百年来一直保持着游牧习俗,因地处偏远而少见记载,鲜为外界所知。要说它的名气还是在上世纪老舍先生等一批老作家的采风经历而逐渐名声远播,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的旅游业的发展,人们更是憧憬这片“最美的草原”上的“最后的营地”,慕名而来打卡莫尔格勒河,就是站在了久违的大草原的核心。可以说纵览天下草原,没有见过莫尔格勒河夏营地,就没有见过真正的草原。
70年代的莫日格勒夏营地阿木日萨那摄
莫尔格勒夏营地从莫格勒河沿岸东至巴彦哈达苏木的头站,西到鄂温克民族苏木的阿尔山温杜尔,百里长的山谷流域。它全长三百多公里,源自兴安密林,穿过草原腹地,汇入呼和诺尔湖后进入海拉尔河。
年莫日格勒河北岸观景台上韩树文摄
那是在年,应乌兰夫同志邀请,中央文化部、民族事务委员会和中国文联先后组织了三十多人的内蒙古参观团分批到内蒙古进行了访问。老舍、曹禺、费孝通、冯友兰、章伯钊、翦伯赞、梁思成、韩儒林、吴组缃、范文澜、吕振羽、端木蕻良、李斛、王冶秋、翁文灏……那次来的都是国内顶级学者。老舍是新中国第一位获得“人民艺术家”称号的作家,他称赞莫尔格勒河为“天下第一曲水”后也引起了地方莫尔格勒河题材的创作热潮。其实他在《草原》那篇散文里“明如玻璃的带子”也是说的莫尔格勒河,因为那次他们去的是鄂温克民族苏木,走到一百五十里是草原,再走一百五十里还是草原,只不过他描述了莫尔格勒河的远景印象,车到地方前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河,这篇文章在人民日报发表后的确反响不小。内蒙古高中课本的端木蕻良散文《莫尔格勒河》那一代的人们耳熟能详,著名作家叶圣陶、诗人川之、著名画家谢亚柳游览莫尔格勒河均写过诗词。画作、诗歌、散文,摄影作品更是数不胜举,布和楚鲁等很多国内外获奖的摄影作品都出自夏营地的生活。后来这里逐渐成为拍摄经典草原的影视基地,许多草原题材的电影外景地取自莫尔格勒夏营地。本土创作舞蹈《莫尔格勒青年》在日本国际节目中播放,广为传唱的歌曲就是那·仁钦作词,嘎日迪作曲的《莫尔格勒河》了。年创作以来久唱不衰,后来经本土歌唱家楚鲁演唱后,走向大江南北。
年乌兰础鲁牧民阿木日萨那摄
草原上这么多条河,人们为什么对莫尔格勒河情有独钟?因为它的夏营地是内蒙古大草原上后游牧时代最后的记忆,代表了大草原游牧文化的缩影,当之无愧的北方草原游牧文化的圣地。说起莫尔格勒河的前世,在上世纪90年代莫尔格勒河沿岸出土过猛犸象、披毛犀化石,大约在一万一千年前早更新世时这里曾经是大型食草类动物的领地。它在石器时代人迹稀少,并不像辽河流域一样是草原文明的起源地,草原文明是游牧和农耕的复合型文明,游牧文明的起源要比农耕文明晚得多,北方草原上真正的游牧文化大约是从青铜时代末期开始的。在呼伦贝尔就是森林民族转型为游牧民族的阶段,那时候草原先民以养殖牛马为主,绵羊还没有普及,这个时期也是草原游牧文化孕育的时期,逐水草而居的东胡人在这片水草丰美的草原安顿下了毡房,而这片林草结合处的草甸草原,正好充当了这个温床。
70年代莫日格勒夏营地游牧场景阿木日萨那摄
鲜卑人从大鲜卑山走出森林后,赶着牛马在南迁大泽途中也在莫尔格勒河两岸留下了足迹,从此莫尔格勒河流域的游牧民族生生不息,一直延续下来游牧传统。在隋唐辽金元时期室韦、契丹、蒙古等北方游牧民族你方唱罢我登场,在莫尔格勒河边驻足游牧,这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曾是草原上岁月轮回的驿站。
莫尔格勒河河畔古遗址遗迹现有共计二十七处:其中古遗址一处、古墓葬三处、近现代军事工程七处、敖包十六处。其中具有代表性的遗址为莫尔格勒河北岸的马拉盖哈达青铜时代的石板墓群和河南岸去金帐汗公路北的鲜卑墓群。
马拉盖哈达古遗址发现的青铜时代鹿石
在清代雍正年间巴尔虎人来到呼伦贝尔戍边屯牧后,这里就成为全旗的夏营地固定了下来。巴尔虎人过去的大游牧是几年一次或一年一次,这要根据年景,旱年就走的要远,最远到过青海那边,来到陈巴尔虎旗以后就只在旗里游牧了,因为还有戍边任务,也不能走太远了。根据记载,年清政府从察哈尔官畜里拨给迁入呼伦贝尔的二百七十五个巴尔虎人的两万头牲畜,按照级别配发:如总管十匹母马、奶牛十头、羊八十只;旗兵母马五匹、奶牛五头、羊三十只,这些牲畜构成了陈旗畜牧业的基础。年时发展到约九十五万头(其中八万匹马),由乌固日达(相当旗长)、巴嘎达(相当嘎查长)安排每年去莫尔格勒夏营地转场游牧,那时候夏营地鼎盛时期百万牲畜在这里放牧。据薛双喜《莫尔格勒往事》记载:宣统年间,陈巴尔虎旗总管迪明家的马达到万匹得到了宣统皇帝蝉丝套马杆绳子的赏赐;到了民国初年,吉格太都统的马达到万匹,伪满皇帝溥仪来呼伦贝尔时前去参观过他的马匹。民国时期超过万只羊的有两户,有八千只羊就有五六户,“巴彦”巴尔虎从此声名远扬。
80年代后期的莫日格勒夏营地韩树文摄
后来俄国十月革命后,通古斯鄂温克人来到这边驻牧,莫尔格勒河的上游就成了鄂温克人的游猎场所,中游的草原部分就是夏营地了。跟着鄂温克、布里亚特迁徙过来许多俄罗斯人,主要聚集在那吉、特尼河和哈吉,也有在完工等地生活的,海拉尔河南岸的俄罗斯人大部分是修建中东铁路时迁过来居住的,他们夏天也在夏营地过游猎生活,也带来了西方工业革命的成果:枪支、四轮马车和金属器皿。檐床雕花的木刻楞是他们的乡土文化,他们迁走后本土木刻楞就变成素装的了。大窗户底举架又回归了中式味道,莫尔格勒河沿岸留下的老木刻楞里面都带俄文字母编号,那是山上采伐时就刻上去的。在年人口普查时全旗九千七百七十四人口中俄罗斯族有三千五百四十七人,占到了三分之一,五十年代后他们陆续迁走,一些俄罗斯习俗影响也逐渐淡化了。
旗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哈吉木刻楞,俄罗斯风格,60年代从那吉迁入哈吉重建,原旗政协副主席宝迪扎布(鄂温克族)曾经居住。
特泥河俄罗斯风格传统木刻楞
莫尔格勒河南岸那吉现代中式木刻楞民居
时局动荡的晚清民国风雨摇曳,年的那场白灾给陈旗造成了巨大损失,牲畜数量骤降到五十八万头只。年东北沦陷时期日本侵略者强征军用马匹和食用牛羊,数量下降到三十八万头只。同年苏联红军解放东北,撤军时从陈旗赶走了约三十五万头只牛羊,到了年末全旗仅剩一万零五百七十二头只牛羊,人均牲畜两到三只,骆驼仅剩一只了,差点绝根儿。
据原扶贫办主任,现年68岁的额尔德木图讲,那是年的9月了,他奶奶领着三个孩子和雇主从莫尔格勒夏营地转场结束往赫尔洪得安格日图嘎查迁徙,路过海拉尔河北胡安本敖包时被苏联红军以擅闯兵营为由截住,所有从莫尔格勒夏营地陆续迁回的牧民均在苏军押送下每家出一人赶着自己牲畜途经巴彦库仁镇,现在的国道方向沿扎区后面额尔古纳支流宾得日河渡河。他的大爷那年23岁,把牲畜赶过河就空手返回了,沿途的东西乌珠尔,巴彦哈达的牲畜也没能幸免。他奶奶说那时候苏军也“讲理”,规定每家留两头挤的奶牛,每套车留一头套车的犍牛,每户人家按人头留下骑乘的马,剩下的所有牲畜都“交公”。根据《莫尔格勒往事》记载,那时候苏联红军进入陈旗境内后在莫尔格勒河夏营地建了个临时军用机场,从夏营地回迁的牧民被以擅闯军事基地为名扣留,每家给留了五头大畜,其余牲畜从中苏边境的乌日河赶走了,莫尔格勒河、特尼河夏营地游牧的牧民都没有躲过这一劫,最后为了处理此事,苏方给与了牧民货币补偿。因为苏联红军赶走了大部分牛羊,全旗的夏营地游牧迁徙中断了几年,年又开始恢复了夏营地游牧,旗、公社两级政府组织牧民去夏营地游牧,畜牧业逐渐恢复起来。
70年代的莫日格勒夏营地阿木日萨那摄
新中国成立后,畜牧业从游牧向定居划时代转变,剩下的一万多头只牲畜到了年发展到三十二万六千零六十二头只。改革开放后,牧业机械化时代到来了,从靠天养畜向建设养畜科学转变,莫尔格勒夏营地的游牧年复一年,始终保持着游牧传统,即使在文革时期也没有中断。陈旗夏营地其实有很多,完工那边的就去辉河夏营地,鄂温克苏木的也有斯格尔吉夏营地,到了夏季都要迁徙到蚊虫少,凉爽的河边抓膘,莫尔格勒营地是呼伦贝尔最大的夏营地了。
年和年夏营地牧民搬家阿木日萨那摄
我旗第一代配照相机的原旗委宣传部新闻干事阿木日萨那说:那时候指挥部在浩斯洛夫那儿扎包,60年代去夏营地时兽医、食品、粮食、粮站、供销社、银行、公安、服务行业等很多单位都去夏营地服务。那时候银行也派了两人支了一个蒙古包,木头箱子里全是现金,那时候夏里营地剪羊毛供销社开票子收购,牧民拿票子上银行取钱。很多牧民回忆,带芦苇棚的饭店挂个蓝色穗子的幌子,肉汤和纯肉馅饼牧民最爱吃了,韭菜炒粉条什么的现在想起来也不高档,下一趟馆子是令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当初夏营地唯一的饭店和学不来的手艺对于挣工分的牧民群众来说很奢靡了。
鄂温克的夏营地沿莫尔格勒河从哈吉希布日敖包一直到那吉路上的辉腾,毗邻巴彦哈达的呼和道布嘎查营地,秋天就全苏木统一转场到斯格尔吉秋营地了。
年莫尔格勒夏营地指挥部阿木日萨那摄
去夏营地最远的路程算是赫尔洪得的牧民了,额尔德木图小的时候跟着父母年年去夏营地转场,那时候生产队统一安排去夏营地。从安格日图嘎查去莫尔格勒夏营地要走6天才到,种公羊啥的走的慢就不拿去了,骆驼也不去,除了蒙古包的毡子都统一留在队部的仓库,全部家当都带上去夏营地了,那时候都住在大泥房子,羊、奶牛、犍牛和车都是生产队的,七个勒勒车得用十头犍牛套车。
早上起来迁徙的队伍浩浩荡荡向着海拉尔的方向,沙丘上勒勒车一串接一串的缓慢移动,车上肉粮都带着,路上现挤牛奶熬奶茶,铁炉子支上就地做饭。到了晚上他们一家四口,孩子住在箱车,大人们就草地上铺上毡子睡了,在第三天走到五一社那边的南斤宝力格那边住宿,早上一两点就起来过海拉尔河老桥,那个地方叫“过牧道”,从现在的红星村十七组当中通过,也是陈旗和海拉尔的边界。过往的牲畜多,晚了牛羊就会堵塞。那个时代牧民是无产者,去夏营地是挣工分的,一家老少当厨师的、守夜的、放羊的每天都记工分。生产队的羊在秋天分群后都卖给食品公司,别的地方也没有收的,羊毛羊皮都卖给供销社,牧户也分得一些食羊过冬。
年后牲畜作价给个人了,很多牧民就不去夏营地了,一是有草场了,也有个原因是没有套车的牛了,一只羊十五元,一头牛七十五元作价给牧户,20年还清,犍牛贵牧民就要的少了。辉河北岸是陈旗地盘儿,原来也不是夏营地,83年以后不走夏营地草场退化严重,完工附近的牧民就去附近的辉河北岸放牧,那里就变成新的夏营地了。8月中旬从辉河夏营地回来后要修整半个月,羊分群后再去樟子松林的秋营地。
年草场所有权和使用权开始固定后牧民定居或半定居放牧,集体的大群作价给了牧户变成了小群牲畜,大规模转场就逐渐减少了,多数牧民开始了基地建设,只有挤的牛才迁到夏营地。
年莫尔格勒河边垂钓
在80年代初,旗直各部门派驻夏营地有了车辆,假期里随父母去夏营地值班的孩子也多了起来。那时候的草深没膝盖,雨水大,一会晴空万里一会乌云密布,傍晚和清晨孩子有时跟着大人钓鱼,把吃剩的挂面放在罐头瓶里用绳子钓,一会就提上几条泥鳅鱼。营地附近的柳根、泥鳅特别多,牧民经常送去羊慰问机关干部,羊骨头扔在河里会拢好多鱼来。最好吃的是饭店的葱爆肉和浩斯洛夫馅饼了,那时候本地牧民还不会烙陷饼呢。年后去夏营地的牧民更少了,那几年莫尔格勒河草场又开始出现杂草丛生、草场退化,据说这是自然规律,羊蹄会把草籽踩到土壤里,种子在干旱的年景能够蕴藏生机,第二年牧草会更加茂盛,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载畜量过度和牲畜过少都不利于牧草生长。过去的游牧是不打储草的,草场承包后开始打草了,过了几年放牧场又不够了,饲草不足又陆续开始了夏营地游牧。
哈吉阿达盖泉水和那吉泉水
莫尔格勒河源头附近韩树文摄
时任旗畜牧局生产股股长布仁说,在90年代,大约全旗百分之八十的羊都要去夏营地,马群去一部分。到年他连续四年去了夏营地指挥部值守,畜牧局生产股派四个人,公安局派两个民警,两家各扎一个包。畜牧局就是代表旗政府了,挂上陈巴尔虎旗莫尔格勒夏营地指挥部横幅,两侧每个苏木扎一个蒙古包,副苏木达或牧业助理去驻地,主要职能是划分营地、协调草场矛盾、清理外单位、安全保卫等。河南从东向西是鄂温克、完工、巴彦哈达苏木,河北从东向西是鄂温克苏木、东乌珠尔、西乌珠尔。指挥部有一台吉普车,每天河南河北的巡查一遍。夏营地六月初到七月末最多两个月的光景,牧民回来就该张罗打草,卖牲畜了。
90年代后牧户草场网围栏围封后通道堵塞、景区增多,去夏营地的牧民逐年减少了,目前只有少数牧民坚持着游牧传统去夏营地,毕竟草场要修生养息。
80年代后期的莫尔格勒夏营地
春季的莫尔格勒河
韩树文摄
夏营地的生活忙碌而惬意,拉布大林、海拉尔乳品厂的来夏营地收牛奶,妇女要早上三点多就起来挤牛奶、熬奶茶、做一家的饭、做奶食品。男主人要送奶子,在露水后就把羊群赶到阳坡上去放牧,回来要修理蒙古包、马具、给牲畜看病,总有忙不完的活儿。在夏营地里牧民互相交流畜牧业经验,交换种畜,只有晚上才腾出时间来访亲问友,喝酒唱歌,长调的高音在空旷的草原上会传出很远。夏营地两岸的山上敖包多,民俗活动也多,鄂温克人的瑟宾节也正赶上夏营地期间,婚礼、祭氏族敖包活动也是在这风调雨顺的季节里举办。
年于莫尔格勒夏营地
年瑟宾节
年6月18日鄂温克苏木瑟宾节
年鄂温克民族苏木祭祀巴音德力格尔敖包(瑟宾节)
年6月(鄂温克族)瑟宾节
韩树文摄
过去牧民走夏营地前得谋划一年的生活所需,无论走多远游牧民族是离不开森林的,它是游牧民族千年取之不尽的宝藏。勒勒车轱辘是一年一换,用一根桦木杆盘出来轮毂,就在夏营地期间,去上游的白桦林里把树挑好了,去了皮围上圈固定就回来了,第二年来营地时就把车轱辘换上。蒙古包哈那、套马杆子、羊哈沙、爬犁、马鞍子的木头,都是森林赐给的,陈巴尔虎人的蒙古包陶那也是一根桦木围成的,也从夏营地选材。别人在森林里遇见了也不会拿这些,自己准备自己的,一套都准备好了,阴干一年就结实了。山里的野杏树根长的跟土豆一样有瘤子,牧民挖来做银碗、蒙古象棋、蒙古刀炳之类的。他们都有柳树和桦树情节,割河边的柳条子和芦苇做苇帘蒙古包帘子、粪圈、粪车框子、凳子啥的,都是就地取材,不取母树和孤树,间伐树木,生态环保,驻过的营盘第二年来游牧就没有任何痕迹了。
过去的转场迁徙是一个长长的勒勒车队,水车、箱车、运蒙古包的车…全部家当七八台车,噶叽噶叽的远的要走好几天路程,路上就捡油果果塞在轴里当机油用了。老人一个包,主人一个包,最少要两个住人的包,定居后装备就减轻了不少,90年代后使用拖拉机就快多了,后来干脆就农用车运输牛羊了。
过去的游牧都饮用莫尔格勒河里的水,上游开垦种地后就饮用阿达盖泉水了,有车也方便了。一吨半两吨的水罐车直接开拖拉机去打水了。
走马群包的愿意靠近养羊的包扎包住,可以吃上牛奶和羊肉。那时候夏营地出去干活,蒙古包门都用木头棍子支上,防止狗和喂养的牲畜进去捣乱。路过的人饿了可以进去划拉点吃的走,都是吃完给收拾干净了,再把门给支上。草原上人的好客不是说出来的,见到包了肯定饿不着你,没啥好吃的也给你端上奶茶,下个挂面吃。往里面走,阿尔山队的浩斯洛夫往里是鄂温克人的营地了,他们住的近,来这边游牧和巴尔虎人相识通婚的不少。
鄂温克民族苏木牧民韩树文摄
在夏营地期间年轻人就赛马、驯马,有了摩托后赛摩托,草原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套马杆子一插就是有“情况”,可能年轻人在谈朋友呢,别人就不靠近了,不然热情的人们在草原上看到人了总要过去聊几句嗑。晚上年轻人就骑马跑到哈吉参加舞会,90年代中旬苏木所在地阿达盖还没有常电,得用发电机发电,发电的人喝多了大家就到处去找他。
和莫尔格勒夏营地往北隔一个山岗,还有一个小夏营地,从七一去苏木所在地阿达盖就要路过这个夏营地,这是年韶布日敖包喷出了泉子,后来这边夏营地的人也多起来了,这地方叫顺宝陶力盖,意思是带尖的山头。
何连松是旗里的蒙古族小伙,前一年去莫尔格勒夏营地在金帐汗对面开了家商店,第二年听说喷出泉子了又去韶布日敖包夏营地开了家商店,就他一家开商店生意很火,主要卖一些日用品、蔬菜和烟酒饮料。他说酒卖的最好,一个卸了凳子也只能拉十箱啤酒,一块钱一瓶的啤酒要卖两块钱,塑料袋的白酒也卖的好,他把啤酒天天泡在泉子里展览,早上去泉子打水的牧民看见啤酒就顺便喝两瓶,时间长了夏营地都知道他有凉啤酒,在泉子那儿拢的人就多了。那时候没有牛羊的牧民也有去夏营地的,主要给人打工赚点钱,剪羊毛、放羊啥的,连松的车呢也不闲着,牧民去南山的大夏营地来回跑也雇他的车。他在蒙古包边搭起了帐篷,除了卖货,有想喝酒的就炒几个菜,拍黄瓜、炒土豆片、炖个鸡啥的,没有钱的就用羊顶账了,一年他也会攒下来七、八只羊,但是朋友来夏营地找他玩,羊又搭进去了。他现在也是大叔了,是呼伦贝尔腾飞射箭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自治区一级射箭裁判,致力于本土民间射箭运动。
年陈旗战友在莫尔格勒夏营地聚会
这里和大夏营地不同,离苏木近,通古斯鄂温克人办婚礼的多,一个夏天办了五六对婚礼。鄂温克的婚礼程序多,过去从送亲、迎亲、婚礼要连续热闹一周左右,六七个蒙古包一支,来的客人有的就住在蒙古包,有的地方不够了就睡在蒙古包地上,靠着哈那也能睡着了。用羊哈沙上搭帆布棚子,里面能摆上十来桌酒席,有的就在地上铺一圈帆布,大家围着坐一圈,草地上摆上酒菜,酒宴就开始了。鄂温克苏木敖包在阿达盖的东南,他们的民俗活动相对集中,夏营地和居住地也都不远,过去的游牧秋天时通古斯颚温克人去根河营地在那里采集山丁子臭李子做果酱。巴尔虎人要到哈布尔河一带去游牧,那边柳树粗大,要割回来做蒙古包乌尼杆儿。
过去那边都是陈旗的地盘儿,包括黑山头古城,那时候骑马去那边要一周才能回来,管理不便,在上世纪60年代划给额尔古纳了。
顺宝陶力盖鄂温克传统婚礼
头站和哈吉老桥现已拆除重建
年6月的马拉嘎山(上)年6月的马拉嘎山(下)韩树文摄
莫尔格勒河有着巨大的旅游开发价值,婷婷白桦、潺潺曲水、芊芊碧野、悠悠民风组成四季分明的景色,不仅人文、民俗是大草原的经典,自然景观也荟萃了北国风光。从源头的兴安崇山峻岭到尽头的海拉尔河穿越了兴安原始森林和典型草原,一路汇集了无数的泉、泡,形成湿地和芦荡,也是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和植物王国。我旗共有五百五十多种野生植物和一百二十多种鸟类、七十多种哺乳类动物,大部分都在这个区域生长繁衍。沿岸形成的石峰、观景山、丛林、泉泡、芦荡、村寨,处处是美景。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旅游业发展,莫尔格勒河夏营地的保护状况堪忧,北线有几处景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青铜时代石板墓遭到了骚扰,玛拉盖山的巨石峰也被人为“堆敖包”扣的面目全非,头站附近的“王八山”因年左右修路取料也被削去了脑袋。近年来莫尔格勒夏营地的保护提上了旗委政府的议事日程,莫尔格勒夏营地规划5A级景区在报审当中。从长远看无疑会对保护生态环境、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增加牧民收入、特别是发展草原旅游业产生积极影响,规划对传统文化的保护和核心区的保留、生态红线划定做出了明确的规定,传承千年的莫尔格勒夏营地将迎来新的历史机遇,把游牧文化介绍给世界。
韩树文摄
文:特木其勒(根据口述整理)
编辑:韩百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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