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载于《山野》杂志年3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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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天书

干城章嘉保护区位于尼泊尔东北部，与印度锡金邦交界。欧洲人19世纪开始探索喜马拉雅的时候，这里就是最初被探索的地区之一。郁郁葱葱的杜鹃花林、壮丽的山景、民俗风情浓郁的社区，这一切都使这里成为人迹罕至的徒步天堂。

干城章嘉（Kangchenjunga）在藏语中是“雪山五宝”之意。藏传佛教徒认为北方护法神和财富之神“多闻天王”就居住在干城章嘉雪山主峰上，他在雪山上藏有金、银、宝石、五谷、经文5种财宝。

与传说相响应，干城章嘉有5个巍峨的山峰（其中4个海拔超过米），周围有一大群雪山相拥，这在喜马拉雅任何一个山段中都是出类拔萃的。

△雅隆岗，干城章嘉南视角

为了保护这一区域，尼泊尔政府在这里设立了干城章嘉保护区，然而，每年除了10—11月，这里基本没有游客光顾——就算是10—11月，通常每年不超过名外国游客到达这里，是喜马拉雅最荒凉的角落之一。

第1天至第9天

出发至干城章嘉南坡大本营雅隆岗

第1天，好事多磨，加德满都飞往苏克塔（Suketar）的航班被取消了，我们被迫改飞八爪鱼机场（Basabtpur）。

一个小时的飞行之后到达八爪鱼机场，我们继续坐吉普车在颠簸的尘土飞扬的简易土路上行驶了9个小时才到达康定（Khangdin，海拔0米），比原计划整整多花费了5个小时。

第2天是徒步的第一天，从康定到科邦（Khebang，海拔米）。我们沿着一条部分由原木加固的泥泞小路出发，下到一片古老的丛林中。

厚厚的苔藓附着在粗壮的树木上，藤蔓和蕨类植物覆盖了一切。森林里回荡着蝉的嗡嗡声、鸟儿的鸣叫声，阳光从茂密的树冠中涓涓而下，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从林地里飘来。

△康定(Khangdin，海拔0米)

第3天，科邦到雅普定（Yamphudin，海拔米）。从科邦出发，周围是一幅典型的尼泊尔喜马拉雅山地风光，没有两个村子在语言、服饰、风俗、态度、建筑或环境上是完全相同的，同样的多样性也出现在风景中：在每一个转弯处，你都会面对新的、难以想象的美丽景色，就好像大自然在创造山峰时，一直在发挥一个伟大音乐家丰富的想象力，在一个简单的主题上进行反复阐述。

第4天，雅普定到安达匹迪（AndaPhedi，海拔米），是徒步以来最辛苦的一天，海拔累计上升超过米，还要经过传说中的大片蚂蟥区。

树木和缤纷的植物形成了茂密的林下植被，腐烂植物的潮湿气味从泥泞的小路上冒出来......这是典型的蚂蟥之乡，恶魔般的蚂蟥通过最细小的开口向动物温暖的肉身蠕动。

我很明智，每次尼泊尔出行都选择在雨季结束以后气候干燥的10月下旬，这时蚂蟥大多离开已经非常干燥的树上，因此我们通过这一段山路时，只有一个背夫被一只蚂蟥附身。

第5天，安达匹迪到托腾（Torton，海拔米）。从托腾前往山口的路上，刚落下的积雪覆盖了冬青、灌木丛以及发育不良的松树。

攀登的过程漫长、汗流浃背，而且很辛苦。翻过山峰，湿滑的积雪覆盖了岩石小路，使得接下来的3个小时都走得很慢。

第六天，托腾到策拉姆（Tseram，海拔米）。经过陡峭的山体滑坡路段，我们小心翼翼地绕开崩塌的岩石，一个人一个人地走。一不小心，就意味着要掉到千尺以上的峡底。当最后一个队员终于安全通过时，我们集体松了一口气。

经过6个小时的跋涉，走到策拉姆的时候，夕阳把山壁染成铜色，久违的日照金山回来了。

△托腾到策拉姆

第7天，策拉姆到拉姆齐（Ramche，海拔米），沿着辛布亚河（SimbuwaKhloa）岸边的小路往上爬，森林渐渐减少，一座座雪山拔地而起。

伊文思·温慈（W.Y.EvansWentz）说过，要想看到山的伟大，必须与山保持一定的距离；要想了解山的形态，必须绕着山走；要想体会山的情态，必须在日出日落、正午午夜、阳光雨露、风霜雨雪、夏冬春秋等时节看到它。以这种方式看山的人，就可以体会到山的生命的存在。

4个多小时后到达拉姆齐，这是干城章嘉南线海拔最高的牦牛牧场，也是一个绝佳的露营地点。

第8天，拉姆齐到奥克塘（Oktang，海拔米）。拂晓前，我们沿着拐弯处的侧蹟垄爬升，然后爬上冰川边上的山顶，继续向东北方向前进，卡布鲁（Kabru）和塔隆（Talung）挡住右侧的太阳光，前方是一堵巨大的白墙挡住了山谷。

随着光洒入山谷，干城章嘉的西南面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是神的礼物！

第9天，奥克塘到雅隆岗。今天路线很短，不到两个小时，直接到达干城章嘉南坡大本营雅隆岗。

在这里，干城章嘉不再是一个安详的冥想对象，它的残酷性暴露无遗：苍红色的悬崖变成了可怕、无情的花岗岩切片；看似光滑的山脊就像显微镜下看到的刀刃；肉眼看上去错落有致的白色细线，但却是可怕的冰川峡谷，石头从这里坠落，冰雪从岩石和冰块崩裂的悬崖上倾泻而出。短短几个小时，就发生了大大小小的4次雪崩。

第10天至第15天

转道干城章嘉北坡大本营庞培玛

第10天，雅隆岗到拉普桑垭口营地（LapsangCamping，海拔米）。今天的行程是原路返回拉姆齐，然后上山到拉普桑垭口营地。

到拉姆齐是一路下坡很好走，只需要用来时一半的时间；从拉姆齐到拉普桑垭口营地也很轻松。

第11天，翻越拉普桑垭口（LapsangLa，海拔米）到卡尔卡（Kharka，海拔米）。从营地到垭口难度并不大，到了垭口能看到珠穆朗玛峰、洛子峰、马卡鲁峰。

△安达匹迪(AndaPhedi，海拔米)

出发之前，向导告诉我，当地有个说法，只要是外国人翻越拉普桑垭口，那么这里必定下雪。我怎么可能信这个邪呢？

然而，正当我在垭口吃着路餐，欣赏着对面的珠峰，天空中的云朵开始聚集，很快变成黑色，雪粒子稀稀疏疏地洒落下来......下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山路崎岖，在70度左右陡坡上做“之”字形下降，我被弄得憔悴不堪。

但背夫们速度很快，我到达营地的时候，他们已经扎好帐篷，并且烧好了热水等着我。喝完热饮，躺在自己的帐篷里，安静地等着日落。

第12天，卡尔卡到贡萨（Ghunsa，海拔米）。这段路程非常轻松，沿着亚姆塔里河（YamtariKhola）一路下坡，3个小时后我们就到达了更温暖、氧气更充足的草原。

晚上，南坡的背夫们要离开了，因为按当地的规则，他们只能走南坡的路线，而走北坡的路线我们需要雇佣北坡村庄的背夫。

晚上，我们和他们唱歌、打鼓、跳舞，用竹筒杯喝下当地的啤酒和鸡爪谷酒。

第13天，贡萨到康巴城（Khambachen，海拔米）。康巴城是一个夏季放牧的村庄，位于努普丘河河谷口。清晨沿着贡萨河西岸的小路上行，中午时分到达一个巨大的滑坡。这里很危险，因为太阳会融化冰川，随时会把一堆松动的石头送下这个大滑坡。

首先要迅速安全过河，然后找一块岩石坐在上面，欣赏这片山谷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色——那就是从贾鲁峰（Khumbakarna，海拔米）的陡峭北面高耸在昆巴卡纳冰川之上的壮观景色，这是最野性的喜马拉雅！

△贾鲁峰(Khumbakarna，海拔米)

贾鲁峰北壁被认为是不可破解的喜马拉雅难题，然而，年日本探险队赢得了胜利，他们这个探险队有至少16名队员分成3个小组登上了贾鲁峰顶峰。

第14天，康巴城到洛纳克（Lhonak，海拔米）。一离开康巴城，就会路过另一处山体大滑坡，进入一条高耸入云的山间小道。

经过牧场，可以看到侧面山谷中冰雪覆盖的康巴城主峰（海拔米），它是干城章嘉长长的西山脊的一部分。经过5个小时的徒步到了洛纳克，营地位于一个多风交界处，海拔米。

第15天，洛纳克到庞培玛（Pangpema，海拔米）。

从洛纳克出发，都是沿着干城章嘉冰川旁的侧蹟垄而行，但时不时地遇到大滑坡，我们就要下到冰川，前进几百米，再费力地爬回侧蹟垄。部分路段需要在冰川的大石头上跳跃前进，需要特别小心以防摔倒。

△庞培玛，干城章嘉北视角

这里是喜马拉雅的中心地带，山峰和山谷的规模是如此之大，登山家道格拉斯·弗雷斯菲尔德（DouglasFreshfield）在年环游干城章嘉时，也被这里的景观所震撼，他写道：“山谷给人留下了‘惊人的广阔’的印象。四周，巨大而优雅的山峰耸立在喜马拉雅山脉的蓝色雾霭中，突然间，干城章嘉巨大的北壁映入眼帘，草丛沿着斜坡向山脚下蔓延。”

这就是干城章嘉西北侧的大本营所在地，尼泊尔最珍贵的景点之一：庞培玛。

我们的计划是沿着西朗坡冰川（WestLangpoGl.）再前进3天，到达琼桑拉（JhinsangLa，海拔米），这是尼泊尔的一条连通所有喜马拉雅徒步路线、全长公里的大喜马拉雅徒步线路（GHT）的起点。

然而，我们出发没多久，就遇上一个从前方折返的捷克徒步客，他说前面有数个大型的塌方区域，基本没法通行，他走了一整天，也没有走完一个塌方区，只好原路返回。无奈之下，我们也放弃了前往琼桑拉的计划，返回庞培玛。

比原计划提前了几天下撤，我有些担心之前预定的直升机不能改变飞行计划，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多余了，七峰公司（SevenSummit）的老总明玛搭着直升机来到了洛纳克接我们回加德满都。

△洛纳克到贡萨直升机视角

搭着直升机很快又回到了贡萨，我在机场周边午后的阳光下，看到两个女人弯腰割粮，看起来她们很自在，随着田野里飘来飘去的音乐节奏起伏。

我听到一个简单、优美的曲调，很熟悉，那是尼泊尔最著名的山地歌曲《ReshhamFiriri》，曲调简单，声音纯真、快乐，这优美的曲调与这个非常美丽的小村庄相吻合：

“木棉花开了，你是何时开的花呢？

花落似白鸟飞下，白色的鸟一直在飞。

你可能很累很累了，是否想停下來休息，

还是你喜欢飞去，

很远很远的地方。

生活有高潮也有低潮，

就像蝴蝶的飞扬也会忽高忽低。

无论生活中有什么困难，

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飞翔。”

我微笑着想：我会再回来吗？

出行贴士

路线概述：尼泊尔一侧的干城章嘉峰分为3个不同的徒步旅行区域：从北面到干城章嘉北坡大本营；从南面到干城章嘉南坡大本营；从塔普勒琼（Taplejung）到尼泊尔和印度锡金邦边界上的法鲁特（Phalut），这条路极少有外国游客徒步。

在干城章嘉地区徒步需要从达塔普勒琼（Taplejung）的警察局获得特别许可。截至年2月，干城章嘉地区的徒步许可证费用为：前4周每人每周10美元，此后每人每周20美元。此外，干城章嘉国家公园的入园费为每人卢比（外国人）。一般情况下徒步到干城章嘉的两个大本营并返回需要20天左右的时间，还可以增加几天去探索更多壮丽的支线区域。

在干城章嘉保护区的大部分地区，徒步旅行仍处于起步阶段，因此需要预先联系好当地的旅游公司，提供持续的必要的服务。

徒步干城章嘉有两个主要季节，即4—5月和10—11月，这两个季节提供了非常不同的徒步体验。干城章嘉以区域小气候和大量的季风暴雨的影响而闻名，4—5月季风前的这段时期，以迷人的杜鹃花林而闻名；10—11月季风结束后，山间没有残留的云雾，景色是一年中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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